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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叶海涛如此愤怒并不是没有理由的，他恨极了古谷川这种阝月阝曰怪气的语气，绕是从前，他还可以忍下，但是现在，古谷川的态度只会让他更加地愤恨——

    曰本鬼子杀害了他们这么多的同胞，欠下了无数血债无以偿还，他们之间隔着这么大的一个民族仇恨啊！

    古谷川看了看叶海涛，好半晌，他看似漫不经心地位置上站了起来，用手背掸了掸身上无形的灰尘，然后挪步到窗边。

    在一阵寂静之后，古谷川抬着头，看着窗外说：“你错了。”

    他说：“这些食物，并不是曰本人的。”

    那轻得似是要随风而逝的话语，一字不漏地传入叶海涛的耳里。

    叶海涛顿了顿，而古谷川回过头来，他直挺挺地站在远处。

    “阿海，这些米粒、蔬果，都是你的同胞们为了表示对大曰本帝国的效忠所贡献的。”

    他语气平伏地陈述着，仿若一切是如此地理所当然。

    古谷川渐渐地笑了起来，慢慢地走到床边，他的目光在叶海涛身上下游移，锐利得像是要将眼前这个人刺穿一样。然后，军靴踩在了散落在地板的饭菜，古谷川偏着头，侧过眼去，无视叶海涛的神情，平静地开口说——

    “阿海，我劝你还是不要浪费了。”

    说完，古谷川走回原来的位置戴上军帽，高昂着头直直地走了出去。

    叶海涛呆坐在原处，他慢慢地抬头，看着窗外。

    外头升起的，是曰本军国的旗帜，在空中慢慢悠扬。

    久久，一直到天全黑了下来。

    叶海涛抿了抿干裂的唇瓣，他颤颤地挪动发麻的身躯，抓住了床板的边缘，将毫无知觉的左脚费力地移了下去，最终因为重心不稳而从床上直接跌落在地。

    然而，他忽略身上的疼痛，用手撑在地面，艰难地支起上半身，慢慢地爬向方才饭菜洒落的地方。

    叶海涛无神地看着，那原来圆白的米粒被踩碾得糊烂，瘦枯的菜根泛着黑，沾了土灰，爬满了蚂蚁。

    叶海涛慢慢地抬手，抓了一把。

    张开嘴，放入口中。

    他缓慢地嚼了嚼，米饭的味道充满了整个口腔，那种香甜的滋味让叶海涛红了双眼。

    他接着，又抓了一把，张嘴吞下。

    一遍又一遍，急切地，一直到饭菜塞满了嘴。

    这一些米粮，都是被曰本兵残忍搜刮来的，那上面，沾了千万人的鲜血。

    叶海涛呛着了，他咳得伏在地上，然后又将胃里的东西全都吐了出来。

    到最后，他蜷缩着身休，麻木地看着前方。

    视线逐渐模糊了，而他的脑海里渐渐地，浮现出了，过去的，那一段岁月。

    ◎◎◎

    那是二十年代的新加坡。

    叶海涛正在两手抓着大勺子，舀着锅里的粥，热蒸汽熏得他满脸通红，眼看那额上的汗就要滴到锅里去了，苏芝华收了碗走了过来，她拿下汗巾弯腰为儿子擦了擦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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